刚才,日本人摸他的胸口,他并没惊惶失措;现在,这静静的建筑物却使他心跳,跳得很快。他与那个日本人,都须死,而且不定哪一时就死。这伟大的城楼,却永远立在那里,上面顶着青天,下面踩着白白的玉石。在那城楼上闪动的光儿里,他好像看见了几百年前那些工匠,一块块的,一根根的,往城楼里安置砖瓦栋梁。他们的技巧与审美心似乎也不死,因为他们创造出不朽的建筑物。为什么人们不多造几个城楼,而偏偏打仗呢?想到这里,他几乎要轻看自己的勇敢与工作了。哼,那些工事算得了什么呢,当你立在天安门前的时候。
还好,还好,过了一会儿,他对自己说:日本鬼子并没拆毁了天安门!是日本人不敢毁它呢,还是不屑于毁它呢?他赶紧往四下里看,仿佛要从城门前的广场上找到答案。